潮水潮第十五章 落英斜飞到谁家（四六）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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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谷底鸟

生在低洼绿草地

险峰峻岭绝外迹

饱食谷虫捉对戏

野禽施狂低声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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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校长招招手，灶台上忙碌的胖妇急忙走来，知道二人要离开一会儿，连连点头围裙擦手笑眯眯尊敬说道：“幺公公你俩个只管去，回来如果饭菜凉了我给你们再做几个。”

二人离开桌子，唐世科顺道看看其他桌子客人，饭菜其实很是简单，油炸花生，蚕豆外加一两个简单炒菜，廉价的白酒份量最多，看来胖妇对幺公公真是孝敬。

再次审视这里，知道地方并不大，只是不断有人进进出出，人众拥挤热闹显的内容很多罢了，墙上屋角，看得见油印乡规民约标示，门牌显示的文字昭示乡村行政管理的深入，相看左右尽是普通百姓朴实正规交易，如有纷争，约定俗成的规矩下众人劝解，那里是梅开华说得天不管地不管。

锣鼓响亮，乡村科技种子推广紧挨烟草买卖旁边，传统乡村傩戏上演着，人群里外围死不住叫好，任校长拉着唐世科从渔具摊前挤过人群，在院子最后一角停住：“没错的话，亲家只在这间小房里了。”

一间黑黢黢土房里安静地站些人，边上桌子围坐一圈人玩执色子，好几个人面前放着酒碗，动不动喝一口，满屋烟草酒味浓烈，梅开华坐在正中间，人们神情严肃看着执色子的海口大碗，在自己面前押下数量不等的包谷子。

执色子是位鼠脸汉子，含着烟杆搓揉色子念叨：“大吃小，双吃单，大顺吃小顺，顺子吃杂子，豹子福气来，押多押少自己猜，押下缩手不要动，哥们色子要进碗。”看看大伙押得差不多没人再押，手松三粒色子滚进碗里，看时，三粒色子不成双不成顺，最小点是一，是幺屁股最小，大家哄笑，接着第二个执。

到梅开华执的时候，他手里拿着色子，加五粒包谷子单押在一黑脸老者面前：“除了和别个押数，这个和你单挑，一打四干不干。”黑脸老者嘿嘿露出磨刀人的笑容道：“要得，你输了可是二十颗。”梅开华点点头手腕一抖色子当啷啷滚进碗里旋转，停下来看，四、五、六，是大顺，只有豹子才能赢他，黑脸老者老于世故笑笑执下色子，点子小输了直接掏出五粒包谷子放在梅开华面前：“这盘你点子高，下盘再来。”一圈色子执下来，各自盘横，大点吃小点，梅开华大胜。第二盘大家继续押子，站着的人也有伸手押包谷子的，梅开华对黑脸老者道：“一打一”再一次单挑放下五粒，黑脸老者应战，这一盘梅开华输给别人却赢了黑脸老者，第三盘梅开华放下全部赢来黑脸老者的包谷子：“还是一打一”老者再应战，梅开华还是赢了。

这是赌博性质玩乐常人不会沾边，任校长拽拽唐世科，俩人走出土屋喝酒，想想梅开华，不住发笑。

任校长道：“我亲家那支烟杆我见过，确实吸食很多年，通体发红，做药引子价值很高，他打赌输了之后一直不开心闷闷不乐，今天碰到冤家自然努力弄回来，呵呵，只不过用这种方式，我不喜欢更不沾边，乡民有不少好赌之人，赌博的下场其实一清二楚。”

唐世科点头，一边吃喝一边环顾四周，这里确实挺自由，没有任何公立事业不通公路，清一色的农民男男女女嬉笑混杂在一起，主事人家，只有简单菜肴几大坛白酒几捆叶子烟单调的供应，农民们却没有任何怨言自发前来各自取乐，挨挨挤挤的相互之间，没有等级没有尊卑只为热闹，满地满屋子自在的人们，着急了大声地叫，高兴了大声地叫，气急了也大声地叫，身心实实在在放松了再放松，加上喝醉酒的人笑嘻嘻东倒西歪，呵呵，青山绿水共为邻，远离城镇归单纯，就连农具在卧牛反刍也呈现出轻松气氛，城里人那有这样的单纯，给他们说说怕也没人相信，顺着几股妖妖绕慢慢升天的草木灰烟云团，他心情豁朗起来，菜突然变得美味，酒变得香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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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十分尽兴回家，梅开华举着烟杆一路说笑好不得意。

在门前小院里坐下喝茶，唐世科突然发现任校长家不断有农人过来，手里拿着鸡或是鸭甚至是面条，拐过房角在幺妹那里登记，登记后的农人男女三三两两，各拢一处远远看着这边小声闲聊。

这是唐世科做客以来见过的最多村人，不由问道：“咋那些人拿着东西到你家？”

不及任校长说话，梅开华小声道：“这是咱们这里的规矩，也是一个风俗，谁家有远客上门，大家就要送点心意朝贺一下，有条件的送钱送鸡送鸭或者干鱼，没条件的面条酱油啥都行，下次他家有远客时按照记录还上。”

唐世科点头，听说过边远山乡少有外人进来，一旦有人进来村人当成喜事对待，今日果真如此。

吃过晚饭天近黄昏，任校长走进家来说道：“老大哥，外面村里人想见见你，想和你说说话呢。”

唐世科道：“如此甚好。”能和乡亲们说说话是他的最爱。

和任校长携手走出门来，小院里纯朴农人男男女女笑着站下迎接，大家不迭地打招呼问候，大多数人加上几个老头口中对他称呼公公，他颇感愕然。

任校长笑着说：“前面给老大哥说过的，山村人家没有杂姓都是家族中的晚辈。”

唐世科道：“你的辈分实在高了。”

梅开华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