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门半开第一章 抑郁症先兆之六(1/2)

哭，是一种宣泄！宣泄心头的悲恸！哭，也是一种武器！带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。

归程在开幕式上担任升旗手，这是一件特别光荣、特别自豪的事。为了给这分光荣和自豪保留神秘感，归程在家却一直没有说，他准备在开幕式上给爸爸、妈妈一个惊喜。

在早晨上学时，得知妈妈不来学校观摩开幕式，他只是有些失落，但想到爸爸来参加活动，便仍然在家绝口不提，一心想着要在开幕式上，让爸爸看到自己威武的样子。

令归程难过的是，爸爸最终也没有来到开幕式现场，没有亲眼看到自己担任升旗手，他当时就想哭了。是费玉茗让归程打消了哭的冲动，因为，她的爸爸也没有来参加开幕式。

他们同病相怜，相互鼓励，偷偷地相互暗暗保证，我们都不哭。

等到了急诊室病房，见爸爸像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，归程再也压不住心头的委屈，无所顾忌地哭了出来。

见儿子哭成泪人，归云旗的心一酸，忍不住有些自责，带着挫败感安慰道：“都怪爸爸，是爸爸不好。爸爸保证，下次一定向你报到。”

“都怪你，都怪你，谁叫你不来的呀！”归程把头埋在归云旗身上，边用小拳捶打爸爸。

不痛！不疼！反而有些痒！非常受用！

归云旗的心都酥了：“怪我怪我，怪爸爸不争气。”然后，压低声音道，“我们怪医生，是医生把爸爸强行押进来的。”

归程破涕一笑。

父子俩在你侬我侬之时，竹梵担当起了“家属”的角色，被医生叫到一旁，详细讲述了归云旗被救治经过与诊断结果。医生说的医疗术语，竹梵听不太懂，只记住了几个关键词：血糖偏低，心率不齐，心房供血不足等。最后，医生建议：留院观察。

竹梵别过医生，这才与归云旗说上话。她先是安慰归程：“宝贝，男子汉不能哭的哦！你爸爸没有大病，死不了的，你这么哭就没劲了。”

归云旗冷冷地扫了眼竹梵：“我死你就称心如意了。”

竹梵咧嘴一笑：“你这算什么话？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哼”归云旗鼻子一嗅：“我是被你逼的！我巴不得我一病不起。”

“你说话要摸摸自己的良心哟！”竹梵用手摸了摸归云旗的额头，“瞎说八说要遭雷劈的。”她顿了顿，接着柔声问道，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？”

“我三天没睡了。”归云旗看了眼儿子，“我似乎有预感，所以今天车都没开，侥幸啊！”

竹梵陡然觉得心一抽，借机帮归程擦了擦眼泪，以此掩饰自己，说：“宝贝，我们不哭了，别惹你爸爸难过。”接着对归云旗语重心长地说，“三天没睡？你这么拼干嘛？拖几天又怎么啦？我总不会要你用命来写吧！”

“两万多字一集！第一集我就改了八稿，超过20万字呐！我的命不值钱。”

“好了，好了，你现在就给我好好睡觉，这件事不讨论，这里也不是讨论的地方，我现在去给你办住院手续，你就当疗养吧，在这儿好好住几天，算是因病得福，先养好身体再说。”

归程听不明白他们讲什么，但知道爸爸是累出来的病，就收住眼泪，插话叫道：“爸爸！”

“哎！”

“我今天做升旗手唉！”

“我知道，真是可惜，爸爸没有看到。”

竹梵见他们父子情深，就说：“我去帮你办住院手续，不干扰你们秀父子情了。”说罢，用满含复杂的眼神，看了一眼归云旗后，悄然走开。

竹梵低头默行，心头不觉隐隐渗出一分不舍来，归云旗啊归云旗，这算什么？你舍得用命来为我写剧本，到底是我欠你的？还是你欠我的？

那么，在竹梵的心里，“欠的”又是什么呢？她不愿多想，忽然有些恼恨些程美来。忍不住暗暗责怪，程美啊程美，你是归云旗的老婆，在自己老公生病住院的关键时刻，人影都不见，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嘛！

竹梵的脑子里，装满了心事，胸腔内起伏着层层涟漪。

很快，竹梵帮归云旗办好了住院手续，并特地为他争取到了一间vip病房，亲手与归程一起，在护工的推送下，把归云旗连着病床，推去病房。在推床的时刻，竹梵始终保持着微笑，却并没有询问归云旗，程美为什么不在身边？而是对归程说：“宝贝，不愧是升旗手，都能照顾爸爸了。”

归程骄傲地回答：“那当然。”

然后，竹梵问归云旗：“一天没吃东西了吧，想吃什么，尽管点。”

归云旗说：“没胃口，我只想好好睡一觉。”

竹梵对归程说：“宝贝，问问你爸爸，人是铁，饭是什么？”

归程毕竟年幼，抬头不解地问：“是什么？”

竹梵一笑：“填空啊！”

归程天真地问：“爸爸，是什么？”

归云旗白了竹梵一眼，对归程说：“阿姨嘴闲。”

竹梵对归程说：“就当上语文课嘛！宝贝，还有一件得告诉爸爸。”

“什么？”归程看了看竹梵，又看了看归云旗问。

竹梵轻声一笑：“那个宋老师，要来看你爸爸。你老爸可吃香了，老师探病学生家长，一段佳话哟！”

归程赶紧说：“爸爸，是的，宋老师是说要来看你的。”

竹梵朝归云旗眨了眨眼睛，没说话，归云旗偏偏看懂了，她的意思无非就是“看！我没说错吧！”

归云旗对儿子